麋鹿为友 独步烟霞
——此情可待成追忆 最为高古《遁世操》
曲之高洁者,《遁世操》“最为高古”,这是明代安徽老乡朱权说的。《遁世操》又名《箕山操》,上古琴曲之一。传说尧打算把天下让给许由,许由不受,隐于箕山,创作此曲以明志。曲谱最早见于朱权《神奇秘谱》,共十个乐段:独步烟霞、樵人指路、陟彼箕山、月明猿正啼、云合龙可隐、日照岩扃、麋鹿为友、渔樵闲话、叹息浮生、不知岁月。明乎为君之职分,许由当属量而不欲入者。遁世未必是绝尘避世、逃入玄门,我觉得这首曲子更多的还是表达一种回归自然、亲近自然、融入自然、适得其所的理念。
刘赤城老师生性高洁,非常喜爱这首“最为高古”的作品。《遁世操》系其打谱代表作之一。早年在我学琴的时候,老师就已开始传授此曲,但是公开演奏不多。近些年来,情况有所不同——2010年11月北京国家大剧院,高山流水——古琴名家大师音乐会,演奏此曲,时年80岁;2012年5月合肥,梅庵琴社雅集,演奏此曲,时年82岁;2018年1月杭州,浙江古琴艺术节,演奏此曲,时年88岁,等等。由此可见刘先生对这首琴曲的喜爱,另一方面,我觉得更是老师晚年回归自然、亲近自然、融入自然、道法自然的思想体现。从艺术的角度讲,刘先生的演绎,充分运用了梅庵的手法与章法,指力苍劲老辣,吞吐错落有致,谋篇布局跌宕起伏,能够在从容之中弹出那种麋鹿为友、独步烟霞的高古神韵,展现了一以贯之的独特风格与魅力。在我看来,可以说是梅庵之精华,刘门之经典。
2018年夏,刘老师还有一个《遁世操》的高品质录像。这次不是登台演出,而是为大型系列古琴纪录片《琴人口述史》“诸城琴味”专题所演奏,由中国古琴图书馆和中央电视台联袂拍摄,高清4K,电影级别。老师年事已高,组织者国鹏琴友特意叮嘱导演一定要尽早拍摄刘先生。大家没想到的是,这一次刘先生竟能录制20首琴曲,其中《梅庵琴谱》14曲,即:《关山月》《秋风辞》《极乐吟》《凤求凰》《玉楼春晓》《释谈章》《秋夜长》《风雷引》《秋江夜泊》《长门怨》《平沙落雁》《挟仙游》《捣衣》《搔首问天》;其它6曲,即:《流水》《梅花三弄》《醉渔唱晚》《渔樵问答》《阳关三叠》以及这首《遁世操》。这是刘老师生前最全的一次琴曲录像。
88岁高龄,一口气演奏这么多作品,这是何等的功力与风采?!
难以想象,更令人神往!
王紫庐
2019年6月13日晚书于湖北宜昌桃花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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